Sunday, May 31, 2009

叱吒叱叱吒

由萬世巨星至叱吒叱叱吒。由四至六變三至六。由占奴薰至占奴豪子急急子麻利Wing。可以評的東西有許多。逐樣來。當知悉節目將由兩小時變成三小 時,我的反應是,怎樣可以填塞多一個小時呢。結果方法是,多加幾個主持。新增的三至四,節目內容上跟以前萬世截然不同,講文化談寵物論時事,這些統統不會 在萬世出現,故此起初總覺得點不自然,尤其是占奴二人基本沒有足夠Sense,也似乎沒有預備去評論時事,結果只有兩個中大新傳畢業的麻利跟急急子死撐。 本來也沒什麼問題,可是二人初上戰場緊張難免,結果以往著重interaction的萬世就淪為單向式的資訊傳播,由準備segment的麻利或者急急子 傳,占奴略略加鹽加醋,然後直接傳到聽眾耳中,就像881式的資訊節目。開始節目的初期選材上亦過於嚴肅,日日豬流感禁毒,出發點是不錯,但聽眾恐怕都悶 得心不在焉。過了兩個星期,節目內容流程略略作出調整,開始上軌道。結構上仍是急急子跟麻利每人負責兩個聲音專欄,專欄後所有人略作討論。但題材上改善不 少,逐漸感夠貼近目標聽眾的喜好。同時,隨著急急子跟麻利表現漸入佳境,討論的interaction亦有明顯改善。以往萬世多是由占作上靶,奴作下靶, 而朱薰則扮演牆頭草的角色,這個role play恆常地帶來不少笑聲。轉節目以後,role-play遊戲顯然被打亂,眾人都像有點不知所措,沒有上下靶人人平等,就自然沒有火花可言,幸好及後 麻利亞跟急急子兩人開始能夠擔當好弱勢下靶的角色,經常被占奴取笑指罵,火花漸現,兩人的聽眾緣也漸漸建立起來。二人中以急急子的表現較好。在去年十一月 朱薰離開以後曾短暫代節目的急急子(Amber)聲音相當甜美,也有點傻氣,富個人風格,上位可期。至於作為Amber中大師姐,曾當潮流雜誌記者的麻利 亞聲線稍怪,語調亦略嫌平板,跟整個節目的風格未算太絕配,然而多個認真正面的主持來抗衡以臭口自居的 I Love you Boy'z,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事實上麻利亞是個相當多才多藝的人,畫畫寫字皆可,於幕後主理野仔show大獲好評,前幾個月在叱吒樂壇內負責的音樂環節 亦令人耳目一新,在903同類新人不多的情況下,未來發展似乎會平步青雲,唯一窒礙其腳步的就只有略遜一籌的人氣跟觀眾緣,未必能夠擔正。(待續)

Saturday, May 23, 2009

像魚,靜好如斯

很靜。像魚。在偌大的魚缸,載浮載沉。靜聽著水泡形成又爆破的聲音。專注呼吸,並生活裡每件瑣碎事,哪管,微小如塵。是魚缸,而不是大海。因為總會碰見邊界。是冰般的玻璃壁。外面是斑斕流麗的世界。溫度使世界扭曲,彷彿美好無瑕。總以為會嘩啦嘩啦的下雨,但仰望一切如常。雨雲依舊積聚成烏黑色,雨勢依然恍若一觸即發,然雨水卻像強忍了良久的淚水久久未能釋放出來。倚著玻璃,咀偶爾會不慎碰到壁,產生一如冰封一般的麻痺感。世界如何斑斕。我所說的美好無瑕固然無關乎天氣,好天氣所帶來的繁華盛況統統不過虛幻,背後也許依然掩藏好些不為人知的暗淡無光。抑或是過份悲觀呢。我要說的是,這個時候,萬物都回復了生機,花朵把瓣膜逐一張開,盛著傾盆而下的陽光。哪裡有陽光。其實只要你心裡相信有陽光,就有陽光。厚重濕漉的蟲蛹被撕開,掙扎拍動翅膀的蝴蝶破繭而出。騰飛起來。起初遇上微弱但迎面而來的風會跌宕失控,但多遇幾次就能操控自如了。魚缸底有碧綠的海草,順著水流擺曳。下面是粗幼不一的沙粒。瞥見沙粒,就想起沙灘。這個時候應該有好些年青人結隊進駐沙灘,如花般,抵著如雨水灑落的光與熱。會捋高褲管,亮出白晢的腿,走進冰涼的海水,忘形地或撥打或閃躲。沙粒藏著溫熱,中午時份甚至會熱騰騰,站上來如企針氈。又聽說好些人躲藏於暗黑的房間,凝視閃動的螢幕,吃力地使勁模仿螢幕裡面那些不存在於真實世界的人。模仿他們的動作唱腔以至衣著。偶爾會走調,走調為聲音賦予另一種意義。有人信誓旦旦地聲稱,一旦坐在那些或棕或黑的沙發太久,又或是過長時間把眼光注視於螢幕當中。靈魂便會被扯進螢幕裡的世界。甚至有目擊者憶述自己曾經親眼目睹友人整個身子被吸進箱子裡的世界並從此人間蒸發。若然那一瞬螢幕上蔡齡齡在唱細水長流的話,扯進去的人便會穿梭至那個黃昏的海邊。即便你認得那個地方,應該是西貢某海邊並立時走到那裡打算尋找那個友人仍然會徒勞無功。因為他經已被定格於那個時空。他永久只能被存於記憶裡。好些人因著各種截然不同在城裡奔走。其實最終只會殊途同歸。歸於何處。那是無可被知曉的地方。若然你試圖去推敲察看那可能世界的終點,即使你成功窺見結局也必然因著你的偷窺而被更改。在魚缸裡,一切靜好如昔。有時會亂,偶爾會感到孤寂,但又如何。我想說的是,坐在這裡一切安好,有時讀董啟章,有時讀字花,有時讀城客,有時讀城市畫報,有時讀小說,有時小睡,有時醒來,有時寫字,有時唸詩,有時聽歌,有時望天。很靜,像魚。那又如何。

Thursday, May 21, 2009

這也許是一封信也許不是

綠 as 悠:

一切可好。正在讀董啟章。終於臨到尾聲。後又在文學雜誌裡讀到他的專欄。作為獨裁者,寫給小說世界裡的人物的一封信。於是我想起最初我在可能世界裡創造悠悠的往事,一如董啟章模造栩栩。起初是悠悠,然後是綠。你作為可能世界的人物,對於我在真實世界裡所發生的事,並上面我所提及的種種固然毫不知情。我,作為果,曾經於地上用粉筆畫下一個如保護罩的圈,並藉此提取賴以維生的安全感。而你,作為綠,一直被拒於圈外,甚至應該客觀地說,即使粉筆圈擴大十倍而你留在原地,你仍然無法被包括在內。這是距離的緣故。距離緣於時間的夾縫,也緣自客觀環境的阻隔。如果我,作為果,打算以你作的故事的人物,推展關於綠的故事,先決條件是,必須將你納入粉筆圈以內。然而這個做法,無疑將你隔岸觀火的獨特性強行奪去。如是的話,你就再不是綠。一如悠悠。那道距離也許更遠,故此一旦果嘗試用文字作為可能世界跟真實世界的橋樑,藉機將悠悠納入亞果圈,悠悠的本質便會被扭曲。所謂本質的扭曲,跟真實世界的種種統統無關。真實世界的悠悠依然不受影響,因為她,就如後來的綠一般,對果所曾論述的一切並未為意。果所曾構建的論述,原來就並非唯一獨立存在,而是跟其他可能性並行伸展。每一種論述引伸出來的情節,以及結局,以至其所通往的可能世界都截然不同。是故論述的繁雜性其實也標誌著可能世界的多面性。但又因為時間的單方向推展,作為創造者的果必須被迫挑出一種論述來引燃。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因為一旦決定錯誤,就無可挽救,只能眼巴巴目撃可能可界的衰敗陷落,並且被真實世界吞噬。沒錯,是吞噬。原先可能世界的存在是希望衝擊以單一形態存在的真實,並藉機取而代之。但一直發展下去,綠,你必須理解的是,可能世界總未必如構想般虛幻絢麗,有可能那不過是一道暗啞灰敗的虛影,被真實壓抑至視線邊陲,最終被摧毀成灰。為何我會跟你說這些呢。對於你來說這大概都繁瑣不堪,為何要你承受著我的呢喃囈語呢。我將這一切艱澀難懂統統寫在寄給你的這封信,也許不過是潛意識操控的行為。之前我總按捺不住一一端詳真實世界所撿拾的碎片,去為你書寫關於可能世界的種種。然而我愈發去察看去研究,就愈發理解,你作為真實世界存在的人物,比我想像裡更為立體。我不過只能攫取你被某時光閃動攝下定格的一面,再用文字書寫。可是當我發現單憑照片裡的素描來書寫跟現實的落差,就不得不為自己行為的齷齪感到羞怯。也由此瞭解用文字構築圖景的虛幻,又甚至,虛偽。然而綠,我希望你能明白的是,這個已是被困於粉筆圈裡的我,作為天生的旁觀者,最佳的自我救贖模式。說穿了,也許不過出於自我,跟一直呆在遠方的你,絲毫無關。我,作為果,若然要為你書寫故事,同時並不放棄追求真實,唯一可作的,就是擦去粉筆圈,拆去保護罩,如是的話,綠,我就可以緩緩地走過來,提著筆,去書寫。

勤 as 果

Saturday, May 16, 2009

游走

其實才五月中。不怎樣悶熱,雨也不是下得特別大。細雨霏霏,有時更像春天。但我還是堅持用這個標題。暑期記事。現在既非暑期,我也沒什麼事可記,只 是這個標題乃近四年前我開闢另一個地方時第一篇文章所用的四個大字。放在這裡也許有其意義,又或者,能夠為這個地方賦添意義。聽說這幾天所有人都在忙,比 之前學期中趕功課更要忙,為的是玩。以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作為一種災難後遺症其實又無可厚非,只是我,怎樣也提不起精神來玩,去唱K打波旅行 Shopping又或者是鬼爛但出左去先算。於我而言考試完了就是完了,學期完了也就是完了,但這並不代表什麼的開始。我寧願繼續以同樣的步伐,同樣的節 奏來生活,這樣看起來比較健康,哪怕只是看起來。這幾天專注地分神(又或者分心的全神貫注),好像做了點事,完成了些工作,寫了點字,但又彷彿,什麼也沒 做過。曾經因為聽了今天只做一件事這歌而打算每天只做一件事,或寫作或翻卷,或四處踱或窩在家。但到最後還是發覺自己無法恁地專注於一件事物,這大概是我 自小以來的本性。若果我一路走來都全神貫注的話,到頭來那個應該也不會是我。從來我只是把心神花在盡量多的事情上,儘管有時我也會驚覺原來心裡只有一件事 的時候是如斯幸福。

於是我這幾天就這樣的過。一覺醒來,吃過早餐,嚼過報紙,就翻開地圖,看看有什麼新奇的名字,有什麼未被觸及的地方。爾後決定當天的目的地。一天到 了深水埗,穿梭於零件橫飛的電腦商場跟搖搖欲墜的舊樓之間。設法走進那被鐵絲網包圍的美荷樓不果,然後在馬路中心橫行。紅色小巴在旁掠過。沿著路恣意大步 地走。到哪個地方都沒什麼所謂。這是宗旨。於是臨到蘇屋邨,那滿載廢城意象的蘇屋。他們都經已撤離,只剩下光和空氣。還有因孤獨而被逼成群的保安員,幾無 意義地把守空城。以及那只剩下牛奶與碎肉相伴的貓。另一天因著新聞跟朋友的號召始終到了牛頭角下邨,即將清拆的邨。但原來一旦你滿有期望地臨到一個地方的 時候,就必然是你最失望的那時。窺見過已荒廢村落的空洞,即將傾倒的就再沒什麼值得流戀的地方。地下走廊的氣味雜沓而至,連同男廁內的種種,是為除視覺外 的一大享受。歡喜而來敗慶而歸。時間尚早就隨便找個地方逛逛。因著香港有個荷里活想起大磡村,就在鑽石山下車。縱然早已知悉大磡村早已拆去。到另一邊的公 園走走,卻發現喜出望外的明媚風光。最寧靜的環境。靜下來一切都仿佛美好無瑕,一向如此。翠綠的樹,寬廣的天。再過一天則訪粉嶺。乘火車時倚窗往外面眺 望,會想起榴槤飄飄的小燕。只是我並非回鄉,而是自我放逐。比想像中多人。商場都連在一起。走進其中一個,肩膀迎面撞來。有輛巴士駛來,顯示板上寫著聯和 墟。想起董啟章,並其小說,借用聯和墟探討文學推動社會運動的可能性。不消十分鐘,便到達。下了車,卻失望,如此角落在新界隨處可見,沒有舊樓,遑論成 墟。踏過馬路,穿過街市,越見荒蕪。大群四五層高的樓中間竟然闢作露天停車場。從前看過些聯和墟舊貌的照片。應該就是停車場的所在。都灰飛湮滅,只留下一 組外牆白色的建築群。共三幢。中間的一幢大刺刺寫著聯和市場四個黑色大字。左邊是魚市場;右邊是菜市場。三幢相通。從外面窺探裡面好些街市常見的櫃檯攤檔 零丁地擱在原地,只是人去樓空。往更空曠的那邊走去,經過行人隧道,經過啤酒廠跟汽車維修場,經過一群廢棄的輪胎、好幾頭乾瘦如柴的狗跟一片被紙屑和汽水 罐籠罩的草地,便是龍躍頭文物徑的入口。原本我絲毫沒打算去什麼文物徑,可是既然到了,就繼續走下去。沿車路鑽進去,人跡罕至,好幾次害怕忽爾有歹徒從後 撲至。一列棄置而雜草叢生的廢屋,旁邊卻傳來打麻將的聲音。到哪裡也聽見這聲音。偶爾有些居民打扮的途人走過,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便是嬉皮笑臉的小孩 子。走到中途,突然發現眼前的事物無比熟悉。那個地方叫老圍,還有旁邊的鄧公祠。三年前隨劉甘來老師來過,一切都這麼陌生但又親切。恍如時間未曾流走,我 一回首就會瞥見我的中學同學們,在扭打在調笑。由寬闊的路走到狹隘的路,由瀝青路走到沙石舖成的路。兩旁變成一片綠。有農地,有雜草,有膚色黝黑的老翁在 綠色中提著水壺灌溉。走到累,走到盡頭,坐下來,枯葉飄落。不一會兒,小巴經過,揚揚手,就上車。司機不住跟整車乘客談笑。從荒野又回到高樓聳立的叢林。 再之看見火車站,跟遠方的蓬瀛仙館。就這樣,又完結了一天的旅程,是為,自我放逐。

Wednesday, May 06, 2009

邊緣

初夏的下午其實悶熱得很。拭去衣領邊打轉的汗水,將原來提著的書揣在懷裡,瞥瞥門牌沒錯是九零七室但門卻關得嚴嚴一如封在某洞穴外的巨石。明明不過遲了幾分鐘,於旁人不過爾爾的幾分鐘,為何課堂彷彿已經開始很久了一般呢。將耳朵湊近課室的門,隱約傳來一把男聲,略帶沙啞。就希奇。課不是由一個初出茅廬的女教授上的嗎。為何會換成一個男生。再瞥瞥門牌沒錯是九零七室。於是起勁推開厚重但冷如薄冰的門。課室竟然幾乎座無虛席。就希奇。彷彿好些從未上課的同學,又甚至未曾存在過於這空間的人都一併出現。隨便鑽到死角,瞥見僅存的空位就坐下。前面果然是個年輕男子,在口沫橫飛。那男子約莫二十多歲,該是畢業不久的青年,穿淺綠色的恤衫,深棕色筆直長褲。頭髮長及披肩,並隨著男子改變站立姿勢而左右晃動。天花偌大的電風扇不住轉動,攪拌著死悶凝固的空氣。

*

我,作為B城文化研究小組的一員,致力尋找、分析這座城市內僅存的城市文化,並,流動人群跟城市的互動關係。小組前身為B城本土文化行動理論小隊,後因意見分歧而分裂,一如城內其他團體。小隊如細胞二元分裂成兩小組,一為爭取保存本土文化的小組,以諸如堵塞公路跟破壞公共設施一類對社會無重大影響的街頭抗爭作為行動的資本。另一小組分裂就成為文化研究小組,專注於以文化理論的框架加諸於各類文化產物的研究。就本小組而言,文化理論基本分成三大類。一為受馬克斯主義 (Karl Marx)啟蒙而引伸,而阿多諾 (Theodor Adorno)跟馬格士(Herbert Marcuse)為首的法蘭克福學派,視文化為資本主義的產物。另外兩家則為葛蘭西(Antonio Gramsci)的霸權(Hegemony)理論主義,以及由涂爾幹(Emile Durkheim)的結構主義(Structualism)所引伸的符號理論學。我,作為該B城文化研究小組的成員,主力研究城市內游走的邊緣分子,並其延伸的邊緣文化。由於我,對女性研究尤有興趣,把兩類邊緣分子列入研究範疇。其一為妓女。小組曾用風貌復修的方式將砵蘭街的舊樓,並其周圍的街道巷弄的面貌重現,以探討當年妓女謀生的方式,及其生活、工作環境。另一類邊緣分子,也就是我今天將要走訪的族群,我們姑且暫時將她們稱作P族以方便討論。P族基本上已經完全融入B城的日常生活,而B城人對於P族群也早已視為理所當然,甚至有人類學學者(Dior, 1996;Gucci, 1997)曾指出,B城人已經進入依賴P族的年代。P族人出沒時份大多集中於星期一至五早上十時至十二時、下午四時至六時,及星期天中午十二時至下午六時。P族人屬B城的其中一種新移民,惟異於來自舊地的新移民,或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專業人士,她們大都處於從屬的不平等地位,然而據觀察所得,她們一直甘之若飴。P族人的原居地位於B城以南約五百六十五公里,為一群島嶼,故有萬島之母的稱號。當地居住的P族人一向生活貧苦,或務農或捕魚維生。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當地的居民開始能夠接受教育,更有一部分精英份子得以跨越高等教育的門檻,成為工程師、護士等專業人士。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該批專業人士後來因不滿島上生活質素水平嚴重不足,以及薪酬福利長期偏低,逐漸往北部的城鎮遷徙,史稱為「P族北進」(P's northbound immigration)。B城則為其中一座接受大量P族專業人士的城市。不過,該批專業人士由於專業資格及學歷無法受以知識型經濟聞名於世的B城所接納,唯有尋求較低層次的工作,例如打理家務。由於B城生活水平較P島為高,即使P族於B城任家務助理每月不過掙得B幣三四千元,仍然較P島上大部分職業為高,故此該批專業人士的經歷吸引大量P族人仿傚,大量湧入B城,進駐城內各家庭廚房旁的小房間,面積由如棺材般的十平方尺,至二百平方尺不等,視乎該家庭的經濟環境而定。星期日為B城P族人的集體解放日,她們會盤踞B城的中心商業區,並於將該地原來的商業用途予以顛覆。借用法國學者迪山度(Michel de Certeau)的著作日常生活的實踐(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中日常生活政治的理論,P族是在中心商業區這個地方(place)闢出了屬於她們的空間(space)。她們,作為從屬(subordinate) 的弱者,運用游擊戰術(tactics)迎戰強者的政策(strategies),不住在已有的文本與實際的架構中侵佔(poaching),以及在系統中施展詭計。用負曲(Michel Foucault)的理論來說,P族人聚集的皇帝廣場,其實是用作對抗的區域(site of resistance),旨在顛覆強者,即B城政府原來為該地設定的用途。這個對抗模式,被稱為「弱者的政冶」(politics of the weak)……

*

初夏的夜其實已經悶熱得很。

朦朧之間他忽爾想起下午的課。總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憶起毫不相關或重要的細絮碎片。那文化青年提及,關於B城P族人的種種。為何他要將這個城亡稱作B城呢。又為何要將菲律賓人故作神秘的稱作P族人。他依稀記得有種文學手法稱作陌生法,旨在將原來熟悉不過的事物以陌生的文字包裝,從而提供一種嶄新的審視角度。他的用意又是否如此呢。關於菲傭,他馬上聯想起某年青作家於文學節的得獎作品,好像叫他和她的愛慾情事。內容牽涉青年對菲傭的性聯想,以及叫人瞠目結舌的性描寫場面。這種書寫手法,跟文化青年所提及菲傭於社會所處的弱勢地位又有否關連。他都不清楚。或者下堂導修課藉機發問一下吧。又為何該文化青年會將菲傭跟妓女相提並論,把兩者皆視為主流社會的邊緣份子呢。他總是覺得,兩者之間有著某種微妙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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